年终岁尾,新任张书记到兴林乡走马上任,正赶上往县里报上年度各项经济指标完成情况。乡党委石秘书,请示张书记如何报。

　　“今年的数字高低,关系到来年的工作,我看就低不就高,打点埋伏为好。你说呢?”张书记既认真,又婉转地说。

　　“噢!”石秘书一个字作了回答。

　　第二年,年终岁尾。石秘书按照去年“就低不就高”的指示,满有把握地拿着报表让张书记审批。

　　“谁让你这么报的?今年完成的经济指标比去年的还低,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你这让我怎么向县委交待”张书记连发火带责备地说。

　　“张书记,我这是按照你去年‘就低不就高’的指示报的。你不是说‘就低不就高’,打点埋伏,为来年的工作打基础吗?”石秘书认真地为自己争辩说。

　　“你怎么这么笨呢?去年是去年,今年是今年,你总这么‘就低不就高’,年年下坡,我这书记还能不能当了?”张书记不满地说。

　　“那您说今年怎么报?”石秘书请示说。

　　“就高不就低。”张书记斩钉截铁地说。

　　石秘书按照“就高不就低”的指示,连“就高”了三次,才勉强通过张书记这关。

　　第三年春天,乡企办发生了一场火灾,石秘书认真统计报给张书记审核上报。

　　“你怎么统计的,哪有这么大经济损失?”张书记气吭吭地发问说。

　　“我是按照‘就高不就低’的原则,这样可以多争取点救济”石秘书小心翼翼地解释说。

　　“火灾是事故,不能就高,越高领导承担的责任就越大,你明白吗?”张书记耐心地开导说。

　　“噢!我明白了,要根据实际需要!”石秘书略有所悟自言自语地说。

　　当年夏天,乡里遭受了特大水灾。石秘书胸有成竹地把损失数字情况上报张书记审核,心想,这回张书记准满意。

　　“遭受这么大水灾,你怎么报这么点损失?”张书记不满地反问说。

　　“张书记,我是吸取了上次报火灾的经验教训,本着‘就低不就高’的原则。火灾、水灾都是灾,你不是说‘就低不就高’吗?”石秘书辩解说。

　　“石秘书,我看你是越来越不识数啦,该换换脑子了。这次水灾和上次火灾不是一回事,火灾是人为可控的,发生火灾领导有责任,应就低不就高;水灾是天灾,领导无责任,应就高不就低,好争取上面多救济,你懂吗?”张书记不耐烦地开导说。

　　“噢!还这么复杂,这报数的学问太多了,我真的不识数了,该改行了”石秘书似懂非懂,似答非答地作了回答。不久,石秘书就让年轻的董秘书替代了。

　　(作者单位:吉林省通化县检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