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一年采茶季,人生中第一次做饭就发生在十几年前的茶春季节。

　　每年一到清明前后,妈妈就要到山上去采茶,周末也顾不上我们,第一次做饭的经历就发生在小学四五年级吧。周末一大早妈妈做好我和妹妹的早饭就上山去了,为了让妈妈安心去采茶,我就主动承担了做中午饭的任务。家里的灶台是土灶,下面灶膛里添柴,上面是两口大锅。上午我带着妹妹从菜园里揪了几颗青菜放到竹篮里,再拿到门口的小河里洗干净,拿回来放菜板上切好。土灶做饭只能先炒菜后煮饭,但是第一个问题就是怎么把土灶烧起来。先用火钳夹起一把干松针,火柴划着,点燃,再塞到灶里面,等松针烧着了之后再加柴,可能第一次加的柴太多了,把烧着的松针盖住了,这时就需要用吹火筒吹一下。我还不会用吹火筒,只能趴在灶门口对着吹,结果火是吹着了却也把我的刘海烤焦了,一扯烤焦的头发全掉下来了。火烧着了之后只要往里面加柴就可以了,妹妹在下面看着火,我在上面炒菜。锅烧干后挖一勺猪油放进锅里,是为润锅,然后放青菜进去炒,个子不够高的我站在小板凳上模仿妈妈平时的样子挥舞着锅铲不停地翻炒,加盐,盛出来放在盘子里。然后在锅里放水,刷锅,舀出来,再放水,将将米淘两次,放进锅里,加适量的水,盖上锅盖,烧一会后水开了,用锅铲翻一下锅里的米,将煮浓的多余的米汤盛出来,再盖上锅盖。可能那时木制的锅盖和大锅不是特别匹配吧,我学妈妈的样子用干净的抹布将锅盖四周盖住,防止蒸汽溢出来了,下面加大火猛烧,听见锅里有滋滋的结锅巴的声音时就要把大火盖掉,只留一点“火子”(即木柴烧过之后留下的碎炭)让米饭焖一会。等饭好了我和妹妹先吃了一点然后就去山上给妈妈送饭去了,现在都记不清用什么装的饭和菜,也不记得妈妈怎么评价我做的菜了。直到前些年妈妈说起我第一次做饭,说青菜炒糊了,米饭做的蛮好的,当时看见我和妹妹脸上的灰和我烧焦了刘海,心里百感交集,又欣慰又心酸。

　　山里人没有多大收入,茶叶是其中很重要的收入来源,所以称之为“茶春”。

　　(作者单位:江西省九江市濂溪区检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