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一个初春的凌晨,乍暖还寒,我们第一次相见,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用那只微睁的眼睛斜视我,虽然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我却即刻爱上了你。本已疲惫不堪的我如同注入了一支吗啡,兴奋、惊喜和欢欣从身体洋溢到整个屋子。从那一刻起,我便知道,从此,你是我生命中无法割舍的牵挂和情怀,是我此生的最爱和唯一。
那时,我叫你小猪、小狗、宝贝、铁蛋……连我都惊异,为什么用如此之多的称呼,而不肯叫你大名,现在我明白了,真正爱一个人,不会只用一个称呼,因为那不足以表达亲切、爱怜和浓浓的爱意。但你却始终只叫我两个字:“妈妈”。为了这两个字,我付出了全部的心血和代价,屋子被你搅翻了天,生活也被你搅翻了天,然而这些都不足为惧,最恐惧的是你生病,彻夜不眠地守护你,消耗的不仅是体力,重要的是精神。每次你生病,我总是非常害怕,怕小小的你高烧不退,怕你有什么闪失,怕到最后,无助的我只能祈求上帝。一次,你高烧不止,突然惊厥昏迷,我与你父亲穿着睡衣抱着你向医院狂奔,那时,天是灰的,心是慌的,脚是颤的。一次,又是高烧,彻夜不眠照顾你,天明后抱你去医院打针,你针打完了,我也昏倒了……
所幸的是,这只是生活中的一小部分,更多的时候是温馨、幸福和快乐,我们时常像好朋友一样疯闹、嘻戏,挤在被窝里谈天、说笑话。你小时候,我牵你胖乎乎的小手逛公园,感受你的童贞童趣,你长大了,我挽你有力的胳膊逛街散步,惊异你日渐成熟的思想和见地;你小时候,我替你背书包,你长大了,总是一把接过我手中的重物;你小时候,我教你读书画画,你长大了,遇到电脑手机问题,我们总是问你,一点一滴,我感受了你成长的每个阶段带给我的美好和欣喜。虽然你只叫我两个字,却经常用你的方式向我表达依恋和爱意。你三岁时,看到电视里的人离婚,你便问我:“妈妈,离婚是什么?”我说离婚是相爱的人分开了,你便紧张地抓住我的手,坚定地告诉我:“妈妈,我一直不和你离婚,也不和爸爸离婚,我们三个一直都不离婚”。你十六岁时,看到我爬上墙,在你外婆的小院摘柚子,吓得大叫:“妈妈,你下来,快下来。”我没听你的,你便气得大骂:“你就爱贪小便宜,为了几个柚子,命都不要。”看你紧张的神情,我的心底升起了缕缕柔情和暖意。宝贝,你是妈妈心底最柔软的部分,没人会取代你。所谓安宁,便是你在我怀里安睡,所谓幸福,便是你平安、健康、快乐!
二十年后的今天,我称你为君,不仅是你脸上的婴儿肥已被刚毅的轮廓所代替,而是因为你已长大,二字头的年龄开始,意味着你已跨过了男孩到男人的分水岭,应该像君子一样的为人和处世。
自你上大学,便意味着我们开始分离,虽然我知道,小雄鹰总要长大,总会遨游天空,但我总是牵挂和思念,聚少离多的日子甚至让我委屈,委屈的是上天为什么要让我们骨肉分离。我日日给你打电话,打到你同学笑话你,打到你厌烦。一想到送你上大学分离的场景,从小没离开过父母的你咬着嘴唇强忍眼泪,我的眼泪却夺眶而出,每每想起,心中总是酸楚和作痛。总是盼望寒暑假的到来,总是还未相聚又害怕分离。
正如纪伯伦所说:“你的儿女,其实不是你的儿女,他们借助你来到这个世界,却非因你而来”。二十岁的佳轩君,今天你已长大,尽管我每日近似唠叨的谆谆教诲,你仍会有自己的思想、生活和世界。轻松的大学生活很快会过去,随着大学生活的结束,你依赖父母的日子也将结束,立业成家意味着你独立的开始,意味着你作为男人应有的责任和担当,你会体会到漫漫人生路,铺满了鲜花,也长着荆棘,我只希望你不仅外表要象旁人称赞的那样阳光,帅气,内心更要强大、阳光和帅气。做一个正直、诗意、奋进的人,过一个简单而快乐,平凡而充实的人生,这便是母亲对你最大的期望和祷愿!
佳轩君,加油!
(作者单位:四川省内江市东兴区检察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