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放假的那几日,我带着儿子住在众埠老家——方家村。每天清晨,我都会早早地起床,站在车库顶上的阳台上,抓住放假的三天时间,怡然地享受着城市生活难以触及的宁静与心灵的净美,深深呼吸着新叶释放出的新鲜气息,听一阵子站在屋的西北角有400年年龄樟树上的鸟叫。 

　　大概5点多钟天边刚泛鱼白的时候,我便捕捉到了第一只鸟的叫声——“啾啾——啾啾”。那是它绵长、温润而悠长的啼鸣,完美地终结了一个寂静的黑夜,启封了一个新的清晨,预示着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接着,第二只、第三只……,鸟们像从睡梦中醒来,片刻迷瞪之后,一下子欢腾起来,发出重复的节奏感很强的碎语。声调有长有短,一会儿昂奋,一会儿清孱,此起彼伏的叫声没有阻滞地传到还在熟睡人们的耳里,旋的一股股寒冷的气息直奔我的面鼻,浓郁且清新。

　　这是家乡春天的早晨,是一个在城里整日置身于钢筋混泥土房子难以聆听到鸟叫的我的早晨!

　　鸟儿们似乎已经忘乎所以,兴奋的不知疲倦,在樟树枝条之间自由地抖动着羽翅,委婉悠扬的叫声,如清清的山溪蜿蜒流淌,仿佛是在弹奏着美妙的曲子,让我迷恋,我心里不由地涌起一种欢快感来,感到格外地满足和幸福。

　　对于乡里的村民来说,鸟声是司空见惯的,甚至是杂音的典型,可对于我来说,却不会认为他们的声音聒噪。这样的清晨,只有在乡里天天生活才能享受得到,对于在城里谋职求生的我,却弥足珍贵,仅有这三五天放假的功夫,很短很短。虽然也有公园、小区里也有景树,偶尔也会听到鸟叫,但总觉得没有山村里的鸟声清脆悦耳,来得自在、惬意和真实,有素洁明净之感,有山野的气息在内。

　　有时,为减持心中在城里生活所带来的压力,找寻心灵的安慰,会沿着公园的景树寻找鸟们的踪影。只要看见鸟,听到鸟叫,特别是看到鸟儿从树中向天空飞去的剪影,内心都会欣喜无比,但鸟的叫声总被城里的喇叭等嘈杂声所淹没,浑的一点真味都没有,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似的,似乎有人工造作的味道,没有一点儿自然情趣,没有家乡的鸟声来得纯正。

　　清晨的冷风里裹着湿润的空气,濡湿了我的外衣,涟漪着心绪里那份清新的意境。鸟音随脉而动,沾着泥土和农家肥的气息,有行云流水的音符在内,像在山歌里泅渡,似在淡泊清浅的岁月里求一份山野独有的温馨,找一个安恬、宁静的地方安放自己,直抵心灵深处,是对难得回乡的我最高贵的礼遇!

　　间或,看见几片樟树叶慢舞而落,几只鸟儿也许是想给我一个惊喜,不经意地从树上飞起,唱着三月春天的歌,在南边的天空划过一道道美丽的孤线,有无限的诗情画意,在苍穹里回荡。 　　  

　　(作者单位:江西乐平市检察院)